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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無風不起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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譚浩山來提醒秦歌小心之後,京城的氣氛明顯緊張起來。

巡視盤查的人多起來,就有傳言,有的說是皇帝病重,已經數日不曾臨朝;又有說是胡人又有不軌企圖,可能對皇室不利等等。

說是如此說,西市東市依舊熱鬧,來買點心的人還是不少。平民百姓的生活就是如此,那些皇家天子什麽的,看著同在一片藍天白雲之下,其實生活隔著十萬八千裏,只要不是遇上戰亂饑荒直接影響民生的事,大家該怎麽過怎麽過。

秦歌卻不敢掉以輕心,譚浩山從來慎言,他開口,還是直接要秦歌她們小心,那就不會是簡單的事。

所以秦歌只讓秦萌跟郡主去了一趟雲霓大師那裏之後,就日日帶著她。她要往餅鋪或鐵鋪去的時候,就把秦萌和阿水一起送到私學去;若沒什麽事,就幹脆和秦萌在家,習武鍛煉身體。

然而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多疑,秦歌總感覺有人跟蹤她。尤其走在僻靜的巷子裏,感覺就更明顯。但是她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,也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。

轉眼又過了五六天,戚鳳崖還沒回,也沒有任何消息,秦歌心裏就更是不安,都有點草木皆兵了。於是改了主意,把秦萌帶到餅鋪去。阿水仍是自己每天接送。

她這麽做,秦萌卻機警,悄悄問:“阿娘,是出了什麽事麽?”秦歌看一眼擡頭看過來的阿水,道:“沒什麽事,阿水要照顧你,近來他上課都不能專心,我怕誤了他學業。”

阿水有些靦腆的一笑,連忙專心寫大字。此時天還亮著。於先生留的作業不多,而秦歌也不許他們借著油燈的光看書寫字,說對眼睛不好。

秦萌偷偷撇嘴,阿娘總是拿些小孩的話糊弄她。她才不信呢。

第二天送阿水上學之後,一大家子人往餅鋪去。

袁湛從樓上望下去,見秦萌進了鋪子的門,才算是舒了口氣。那孟坦之湊上來也看了看,道:“秦二娘還真聽姓譚的話,要麽,就是她發現什麽不對勁了?”

袁湛甕聲甕氣道:“我日日派人跟著她,有什麽不對勁還輪得到她發現?”

孟坦之拿扇子點著他,笑:“你又小瞧她!”

“哼!”袁湛不屑理他,只看著食鋪。餅鋪是大長公主的地盤,相對來說要安全些,就是有人想渾水摸魚也不容易,何況還有自己的人看著,只要那個女人不幹蠢事,也不會有什麽危險。

他這麽想著,有一口沒一口喝著酒,看看桌上的菜,忽然一拍桌子:“怎的沒有點心?油膩膩的!”

候在旁邊的安路忙道:“小的去買。”

“買什麽買!你知道我要吃什麽?”袁湛又拍桌子。

孟坦之只笑不說話,袁湛只當沒看到。還是安行慢吞吞道:“不如郎君親自去看看,聽說食鋪為冬至還出了幾樣新式點心,不過都是限量售賣,去晚了就沒得了。”

袁湛皺著眉,極為勉強的樣子,道:“……那就去看看吧。”

他們剛到食鋪門口,就有一個小夥計打扮的人腳步匆匆過來,見到貴人,退到一邊讓路。等袁湛等人進去了,他趕著進來,卻是要見秦歌。

不過一會,秦歌跟著那小夥計出來,一臉欣喜地走了。

袁湛和孟坦之對視一眼,袁湛看了安行一眼,安行出去叫安平附耳說了幾句。

安平去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回來,說秦歌去的是鐵鋪,那邊阿翠急著找她。

袁湛問道:“大郎在那裏?”安平點頭:“尉遲郎君在。”

袁湛唔了一聲,看了送點心進來的阿介等人,咳一聲,問道:“你家小大娘呢?”

阿介裝傻:“回郎君話,我的主人還不曾婚配,沒有小大娘。”

袁湛才想到他是戚鳳崖的人,心裏暗恨。他也不只試過一次了,這些人死活就是不會讓阿萌來見他。秦歌那女人也不在,他留在這裏做什麽?

袁湛隨手指了指幾樣點心包好,出門時看到又有客人往裏走,說話帶著南邊的腔調,暗想這秦歌還真會做生意,連南邊的人也吸引來了。

哼,她這般死心塌地跟著大長公主,難道能長久麽,卻不知道討好討好他!

這一邊秦歌欣喜地看著剛制出來的一把刀,青白的刀刃,靠近些都感到一股寒氣。那陳大郎提醒道:“娘子當心,這把刀已開刃了。”

秦歌走到屋外空地上,那尉遲靖正在不遠處的茶鋪喝茶,也難為他這麽一個坐不住的人每天守在這裏,見秦歌提著一把刀出來,他立刻走了過來。

秦歌選了一個木樁,一刀砍下去,並沒有發出巨大的聲響,那樹樁已被劃為兩半。

尉遲靖眼睛登時圓了,走過來細看。

秦歌摸了摸刃口,這樣的開刃方式是最簡單那種,開刃角度約莫在三十度,這樣的刀劍耐磨,不易變形。適合野外用刀,近代作戰刺刀也是這個角度。

秦歌一問,開刃是陳大郎做的,想不到他對此還有些研究?

這把刀嚴格看其實還是粗糙,若要實用,還有不少地方要改進;若做收藏品賣,自然還要在美觀和細節處做文章。

不過秦歌由此倒想到,如果用這樣的好鋼做剪刀菜刀,打出牌子,叫個秦娘子什麽的,說不定比後世的王麻子剪刀杭小泉菜刀還要有名呢!一分錢一分貨,好貨不愁人買,從餅鋪那些昂貴的點心就可以知道了。

尉遲靖在一旁眼饞,按捺不住,將刀接了過去,劈手試了幾下,卻又道:“這拿著有些飄,卻不能加一些重量麽?”

攻擊的時候重量也能增加力度。

秦歌想了想,道:“你們再煉一把,能不能把刀刃和刀身分開來做?刀刃鋒利一點,刀背厚一點,但是韌性要好。”

她記得古代的宿鐵刀,就是用灌鋼法煉制的鋼做成刀的刃部,而用含碳量低的熟鐵作刀背,這樣制成的刀具,刃口鋒利而刀不易折斷,剛柔兼備、經久耐用。

阿翠還未做聲,陳大郎眼睛一亮,先道:“娘子的意思是,用不同的煉制法做刃口和刀背?”

秦歌還是頭一回見陳大郎反應這麽快,那張紅黑木訥的臉也生動起來。

她只是含糊提了幾句,他就立刻想到了具體實施的方法。秦歌發現每個人的都有值得開發的閃光點啊。

那邊尉遲靖拿著刀比劃著,愛不釋手,被阿翠要回來,尉遲靖不甘地跟在後面,道:“你阿姐答應了要替七郎做兵器,這把刀給我又如何?”

阿翠瞪他一眼,不說話。

秦歌反而覺得有個善用兵器的人提提意見挺好,先安撫阿翠,說再打一把刀給她,補償當初棄在山野中的那把。又跟尉遲靖說,只要他跟幫忙改造這些刀劍,到時候也允許他優選挑一把。

阿翠就是想起了自己那把用了多年卻丟失的刀,心裏才不痛快的,見阿姐還記得,心裏一暖,也就不再和尉遲靖計較了。

那尉遲靖聽說自己可以先得,積極性大增,把原來的怨憤拋到了九霄雲外,興致勃勃加入到討論中來。

大家正說得起勁,卻見阿介手下一個夥計急喘籲籲跑來,直嚷著:“大掌櫃,不好了!”

秦歌心裏一慌,以為秦萌出了什麽事,那小夥計卻道:“是阿森,阿森他……他被來買點心的一個客官給攔下了!”

秦歌驚訝,阿森做事最穩當,絕不會隨意和人起沖突。

那夥計也不是特別清楚,是阿介看情形不對讓他跑腿而已。

秦歌跟著他趕過去,阿介已經在門口等著了,見到秦歌急忙奔過來,壓低了聲音道:“秦娘子,那客人只怕對阿森不安好心,現下扯了一個由頭就要把阿森帶走!”

秦歌一驚:“人呢?”

“還在樓上,那人……”阿介一臉為難,猶豫道,“……他說他是齊王的什麽人,就算是打死了阿森,也不算什麽……”

齊王?

秦歌心裏犯嘀咕,腳步卻不停,大堂中已空無一人,有人見勢不對離開了。

秦歌上樓,聽到秦萌正嚷道:“放開我!你們聽我的立刻動手,出了事我擔著,若是阿森有什麽事就什麽都來不及了!”

秦萌手裏還抓著一張方凳要去砸門,被碧嬋等人按住了,她年紀小力氣也小,掙紮不得,氣得紅著臉使勁嚷。

那前頭門口守著的兩個仆從看著秦萌一個四五歲的孩兒這般舉動,又驚奇又好笑,抱著手臂卻是看好戲的神情。

大家見秦歌來了,秦萌臉上掛著淚,滿眼驚喜:“阿娘!”

碧嬋也正在為難,見秦歌終於到了不覺松一口氣。

她也不知此事該如何是好。

來此的貴賓,或多或少看大長公主面子上,並不會為難人,何況錦華食鋪事無巨細一向做得極好,從來只有聽人稱讚的。

誰想到今天來的人,竟是一進門就來尋事,點著讓阿森服侍。最後不知怎麽,咬定阿森冒犯了他,要拿他問罪。她和阿介才上樓來想陪禮轉圜一下,門卻關了,也不知裏面情形。

小大娘不是大掌櫃,又只是個小娘子,他們哪裏敢把她的話當真,因而站在走廊裏一籌莫展。現在秦掌櫃回來了,總算有個頂事的人。

秦歌沖著他們點點頭,腳下生風一直走到緊閉的門前,對那守門的二人道:“讓開。”

不等那二人回應,她擡腳便將門踢開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咳咳,看白這一會拽個文。

宿鐵刀。我國南北朝時期著名冶金家。綦毋(qí wú)懷文發明的。一般來說,刃口主要起刺殺作用,因而要求有比較高的硬度,這樣才能保證刀的鋒利,所以應該選擇含碳量較高、硬度較大的鋼來制造。而刀背主要起一種支撐作用,要求有比較好的韌性,使刀在受到比較大的沖擊時不致折斷,這樣就要選擇含碳量較低、韌性較大的熟鐵。

以上資料,均參考度娘~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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